傳統是什麼?
口口我以為傳統對於今天來講,它是過去的歷史,而今天的實踐,無疑也自然會成為是明天的傳統。當我們站在今天的坐標系上去回望昨天的歷史的時候,且不論我們在某一領域的造詣是否能夠真正超越歷史,或者夠資格去妄論超越歷史,但有一個無法擺脫的事實就是 : 我們今天所做的一切,實際上原本就是在續寫過去的歷史,或者說也是對過去歷史的延續……
口口所以,我們今天在講傳統、創新、顛覆這一類詞語以及其它意義時,一定要注意留有餘地。因為無論從哲學與歷史的角度看問題,歷史、今天、明天;傳統、創新、顛覆,它們其實原本就如同一脈相承的一條河流。河流能夠生生不息,自清自潔時,即使一時被污染甚至被改道,這條河流的歷史也能夠綿綿延續;如果河流本身一旦失去自潔和自我修復的功能,河流的生態和歷史或將隨之斷裂甚至毀滅……。

史忠貴:在浦東幹部學院兩院院士輪訓班作“認識西方,發現東方”的學術講演

什麼是傳統?
口口我更願意將傳統比作是山,上面不僅佈滿著許多探索者豎起的山峰或留下的足跡,同時還有山谷自然豐富的蘊藏,這對於後來人而言,它永遠是一種精神的激勵和醇厚的滋養。

口口俗話講:山不在高,有仙則靈,山峰的生成自有其特殊的歷史必然與偶然。

口口有的以其高度笑傲江湖;有的以沉雄令人嘆服;有的以其豐厚讓人青睞;有的以其優雅百年孤獨……真可謂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口口既然每一座山峰都必然有源於自己的歷史,不免會有各種歷史的局限留下種種的遺憾,聰明的來者,如果有足夠的見識洞悉和把握機會,當然可以踩在巨人的肩上,順理成章地去豎起另一座山峰,實現真正的超越。

史忠貴潑墨大寫意中國畫:聖山下的生命禮讚

口口如果我們能夠很好地理解愛因斯坦的狹義相對論,與牛頓的萬有引力學說之間繼承與超越的關係,就一定能很好的理解我想表達的傳統與創新之間的那種孕育與超越的關係。就藝術而言,西方現代主義和印象主義繪畫之間,傳承與超越的事實,也可算著新、舊古典主義繪畫的解構與超越的最好例證。

口口如同自然界沒有相同的兩片樹葉一樣,歷史的傳承方式也是多種多樣的,有些山峰因壁立千仞高度絕對,後人可能一時無法逾越,但智慧的後人或許也會千方百計的以它為參照迂迴左右,另外再豎起一座山峰與之交相輝映。我們今天讀到的唐詩、宋詞、元代的散曲、以及明清時期的小說,其創作的傳承與創新之舉就屬於這一類文化與精神的遺存。

口口正是由於無數先輩無愧于歷史的踐行,後來人才會看見歷史的長河之中能夠屹立著無數的豐碑與山峰……

史忠貴潑墨大寫意中國畫:朝聖何懼風與雪

對於傳統,後來人應該珍視,但切不可過分依賴。
口口前輩的足跡可能會給後來的探索者許多行走的便利,這未必就一定是好事。如果沒有智慧,這些便利同時也會給那些只管享用不思進取的後人,造成諸多能力的喪失,使其無法走出前人輝煌的光影,而成為永遠的陪襯,這在西方林林種種的博物館裡,所呈現出的諸多西方學院派藝術衰落的斑駁史實,可能就是很好的例證,當然,神州大地或許比西方更悲哀……

口口傳統有時就如同一尊閃光的獎杯,它的特殊意義一方面是對於昨天奮鬥者的景仰與緬懷;另一方面則是激勵緬懷它的後人要更有勇氣去開創,而不是坐享其成成為啃老的一族。

口口試想,如果一個人或一個社會要靠回憶前人的輝煌打發自己時光的時候,他自己的生命還能煥發青春嗎……?以銅為鏡可正衣冠,以史為鏡可知興替。對於傳統與歷史的回望,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人更加清醒,更加智慧地去琢磨自己走向未來路徑。

什麼是創新?
口口創新,不是狂熱的叫囂和亂人耳目的標新立異。真正的創新,應該是對優秀傳統和對前人歷史虔誠朝聖後的理性選擇。對於傳統與歷史的虔誠,不是民國年間“那五”們想當初式的悲鳴,而是為了知其源頭,辨識流向,衡其得失,為日後理性的孕育篩選出優良基因的智慧接力。

口口所以,創新絕不是割斷歷史否定源與流關係的譁眾取寵,而應該是腳踏實地對於文化發育、生長盛衰過程的再認識,以及曾經歷史蹉跎、跌宕、融合之步履理性咀嚼後的再出征,有這樣的清醒認識與歷史態度,才可能孕育出明天真正的大師與巨人……

盧浮宮古老的宮殿與現代玻鋼結構金字塔的交相輝映就深藏著傳統、創新、顛覆的大智慧

什麼是顛覆?
口口在一般人的認知裡,可能僅僅是撥亂反正;但在一位夠格的中醫看來或許是去除沈痾的一劑猛藥,須辨症施治方有奇效。

口口文藝復興時期的思想啟蒙、撥亂反正就可以看成是社會學良醫辯症施治藥到病除的有力例證。但必須提醒:這只是一種去除沈痾的特殊方法而已,切不可把它當成懸壺濟世的時尚奢侈,那樣必會草菅人命禍害無窮。

口口當年紅衛兵造反有理的瘋狂之舉,可謂翻天覆地?可謂革命壯舉?五十年後歷史的創傷至今難愈……

口口“五四”以來中國畫革命的是與非,也不是當代權貴、糊塗專家隨便著書立說就能一筆定江山的,最終還將由歷史來辯明真偽……

口口其實,顛覆一詞,是十七、十八世紀西方哲學界對邏各斯中心主義發起挑戰的解構思潮的派生,在文藝復興和以後的一段時間裡,是具有相當積極意義的。

口口但當這種解構思潮早已越過歷史失衡的零界後,其真理性就已不復存在了,現在許多的人還在抱殘守缺的吶喊“解構”、顛覆不僅其正確性值得懷疑,其動機也未必純正吧?

口口在歷史的傷痛中,我們早已領教了一切離開歷史條件、具體事實的顛覆之舉,無論冠以如何革命的名義,都是真理的宿敵!

口口善良的人們切記、切記!且做清醒人,莫當無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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